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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地利學派曾經說過,蕭條的唯一原因是繁榮,如果說物價上漲是繁榮的標志,而通縮是衰退的代名詞,那么可以推論,抑制通脹的唯一途徑是繁榮。其中邏輯是,只有經過充分繁榮,才能吸引企業擴大投資,只有經歷產能充分擴張,才能最終彌補供需缺口和控制通脹。
暴利稅不能解決供給問題,反而會延長高物價周期。面對不斷上漲的能源價格,英國已向能源巨頭征收25%的暴利稅,美國總統拜登也躍躍欲試,國內也有人提議對煤炭行業征收暴利稅。英國征收暴利稅的理由是,這些能源巨頭并非通過技術創新獲利,這個理由實際上經不起推敲,能源作為周期性行業,當原油價格暴跌至30美元甚至負油價時,同樣與公司創新與否無關,這些公司也未向政府申請價格暴跌“補貼”。更為重要的是,本來受全球減碳政策影響,傳統能源行業擴產意愿極弱,如果再征收暴利稅,這些企業更無意增加產能,全球能源價格維持高位的時間將會進一步拉長。
本輪美聯儲控通脹注定失敗。美聯儲作為事實上的全球央行,其政策在控制全球通脹中處于核心位置,當前壓制全球通脹幾乎唯一的力量就是美聯儲不斷提高的加息預期。昨晚美聯儲直接加息75BP,從3月加息25BP,到5月加息50BP,不斷加速的緊縮步調,反映了通脹壓力遠超美聯儲預期,且已導致居民長期通脹預期抬升。通脹預期變化才是美聯儲憂慮的核心,因為這可能導致通脹長期化,加大后期治理難度。然而,回顧以往歷史,每輪大通脹開始時,美聯儲與通脹的首輪交鋒通常以失敗告終。如從2003年開啟的一輪通脹中,美聯儲在2004年初醞釀加息,全球物價出現階段性小幅回落,但是美聯儲最終沒能改變物價走勢,2005-2007年物價繼續上漲,直至2008年金融危機物價才最終回落。究其原因,每輪通脹周期起始階段,供需矛盾最大,巨大的供需缺口大幅抬高了周期性行業盈利和利率承受能力。對美聯儲而言,以往對周期行業可能產生巨大打擊的中性利率,此刻卻首先打擊國內經濟,而對周期性行業影響有限。如果美聯儲政策不斷打擊到美國經濟或者股市,那么緊縮政策就難以持續,最終導致控通脹政策失敗。
美元變奏并未改變整體物價走勢規律。本輪周期最讓人迷惑的地方或許在于,美元連續在2017年初、2020年疫情發生后和當前時點三次接近或創下高點,而按照以往規律,2017年初創下高點后美元應形成趨勢性轉弱走勢。美元和物價的反向關系眾所周期,如果美元持續走強,能否改變物價走勢?只能說,超預期是金融市場唯一不變的特征,或許美元在一眾老朽經濟體中優勢還是很明顯,這導致了美元走勢節奏的變化。唯一確定的是,即使美元走勢出現變奏,但是物價走勢仍符合以往規律,即2017年美元最強勢階段過去后,全球通縮壓力整體逐步緩解。2016-2018年全球經歷再通脹,2020年以后則經歷超級通脹,如果不增加供給,僅靠強勢美元恐難以扭轉趨勢。
綜上,面對當前全球高通脹環境,多種措施推動企業擴張才是抑制通脹的唯一正確選擇,如果舍本逐末,試圖通過各種政策機巧打壓通脹,結果只能欲速而不達,拉長高物價周期。對于企業來說,利潤是擴張產能的最好激勵,企業擴張產能的過程正是經濟繁榮過程,多數領域擴張產能都要2-3年,擴張產能本身仍構成對需求的拉動,因如不經歷一段中期經濟繁榮,物價將終難回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