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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么錢沒到位,要么受委屈了。
近段來,有關“B站UP主發(fā)起停更潮”的討論仍在持續(xù)發(fā)酵,不止一位百大UP主錄制視頻宣布停更,不少頭部、中腰部及垂類UP主接連加入停更陣營。
據澎湃新聞消息,一位B站內部人士解釋稱,所謂“停更潮”的說法并不準確,僅為部分UP個人原因所致,并非集體行為。
一邊是不斷有B站UP主停更,續(xù)寫著“起筆”于去年的停更劇本,一邊是官方委婉地否認停更已成“規(guī)?!?,孰是孰非?
其實,拋開停更是否成“潮”這一點,圍繞B站平臺上“UP主收入銳減”“優(yōu)質內容快速流失”等方面的問題,或許才是這場輿論風波背后真正的爭議所在。
馬云曾說,員工離職要么錢沒到位,要么心里受了委屈。這兩條鐵律也適用于今天的內容創(chuàng)作者們。
在一些停更B站UP主的感受里,生計難、受委屈這兩樣都占了。
01我已經養(yǎng)不活團隊了
從去年上半年開始,就開始有內容質量頗高的UP主陸續(xù)停止內容更新,其中不乏一些粉絲量數十萬,甚至百萬級別的UP主。
UP主“一只姜茶茶”在公眾號上發(fā)布了《作為一個快70w粉的UP主,我為什么停更?》一文。文中介紹,從2020年年中進駐B站開始內容運營的,到2021年階段性停更,2022年10月選擇徹底停更,一共更新了100多條長視頻內容。
“養(yǎng)不活團隊”是她停更的根本原因。
如果不算她本人,“一只姜茶茶”投入到B站的內容團隊共配置了4個人,包括2個文案+2個剪輯,僅辦公室租金、員工工資及社保等幾項硬成本,每月固定支出就達到7萬元左右。與撰稿(個人創(chuàng)作)不同,長視頻無法縮減人員開支,必須通過商業(yè)合作才能緩解經營壓力。
“之前還比較有信心,畢竟干廣告這么多年,也有點客戶資源,結果一年半后,我哭了。平均2、3個月接到一條廣告(6萬一條),即使加上B站給的簽約,還有補貼收益,最后一算,兩年下來,沒賺錢,還虧錢了。”無奈之下,“一只姜茶茶”最終放棄了B站這個渠道。
腰部UP主喊苦,頭部UP主日子是否好過一些?結論是:不一定。
比如在3月31日宣布停更的“靠臉吃飯的徐大王”,這是一位粉絲量級近400萬的頭部UP主,其本人在《停更了,有緣再見》內容中道出自己的兩大理由。
一是團隊長期處于不賺錢甚至是虧損的狀態(tài),實在無力繼續(xù)承受下去,而之所以能苦撐這么久,完全是依靠自己在內容產業(yè)早期紅利期時攢下了一些“家底”;
二是出于個人原因,至于是否回歸、何時回歸自己目前暫無規(guī)劃,但休息一段時間后,未來自己將會繼續(xù)投入到內容創(chuàng)作領域當中,只不過不再側重經營,而且更多出于興趣愛好。
中腰部及頭部UP主運營情況尚且如此,長尾UP主的生存就更加岌岌可危。一些長尾UP主表示,平臺去年調整了收入對三連、互動的依賴性之后,直接導致了創(chuàng)作激勵減少,這使得他們的運營壓力變得更大。
02留不住的頭部UP主
有業(yè)內人士認為,本次話題之所以能夠引發(fā)持續(xù)熱議,這背后涉及B站商業(yè)化操作,平臺規(guī)則與創(chuàng)作者激勵之間一些微妙的變化?!巴8鼻榫w其實一直在醞釀,只是在近期恰好被點燃,近一段時間的集中停更和所謂“停更潮”的說法,只是眾多UP主的“互聯(lián)網嘴替”。
數據可以說明一切。
受去年年初激勵政策調整影響,去年二季度,B站的UP主活躍數首次出現了下滑,由一季度的380萬人跌至360萬人;三季度受“暑期效應”帶動,UP主活躍數有所回流重新站上380萬人;進入四季度,UP主活躍數勉強維持在380萬人。
坐擁300多萬粉絲的頭部UP主“-LKs-”宣布停更后在微博強調,“停更和經濟情況無關,今年在B站收入也不比以前少”。但事實上,絕大多數長尾UP主主要依賴平臺激勵,而激勵政策調整后,他們的收入大打折扣,創(chuàng)作動力自然有所削弱。
財報中“UP主平均月產量”變化其實也于某個側面驗證了上述這種情緒。
去年一、二季度,B站中UP主平均月產量分別為3.32個和3.67個;三季度提升至4.11個;然而到了四季度,盡管UP主活躍數與上一季度持平,但平均月產量卻下滑至3.58個,可見UP主們的創(chuàng)作熱情已不似從前。
需要提到的一點是,即便是頭部UP主,隨著內容渠道的豐富,他們也不會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一個平臺當中。換言之,UP主、特別是頭部UP主創(chuàng)作精力的分散,已開始出現較為明顯的征兆。
這里,不得不提到一個極具代表性的人物何同學。
作為一個粉絲量過千萬的絕對頭部UP主,何同學的視頻產量一年只有4、5條,也就是平均3個月才能更新一條,最新更新的《我們做了一臺中文打字機》制作更是歷時5個月才完成。但他偏偏有一種“每更必爆”的能力,只要內容一更新必上熱門。
盡管B站和何同學互相成就著對方,但后者的野心顯然并不止于B站一家內容陣地。
事實上,何同學的抖音號“老師好我叫何同學”早在2021年就已注冊,只不過此后一直沒有任何動作。但從去年10月首發(fā)至今的5個月中,其在抖音平臺上已更新了8個作品,其中還包括一個與vivo的一個共創(chuàng)作品。
對B站而言,想要實現“預計2024年實現Non-GAAP盈虧平衡”,控制UP主分成成本,提高商業(yè)化效率已是無法扭轉的大趨勢。只不過,創(chuàng)作生態(tài)始終是B站內容社區(qū)的“根基”,如何在控制成本基礎上,避免UP主流失,更是一道無法逃避的考題。
03內容創(chuàng)業(yè)何去何從?
從最早的文字、圖文,再到語音、短視頻,內容創(chuàng)業(yè)者一直在追著風口跑。
“B站UP主的停更,對于那些想要通過內容創(chuàng)作變現的人而言,無疑是潑了一盆冷水。它讓內容創(chuàng)作者看到這樣一個趨勢,那就是有流量、有曝光就能變現的‘黃金時代’已經過去?!币晃换ヂ?lián)網運營人士對《獨角獸挖掘機》感慨。
“廣告主們考慮做投放的目的性已經越來越強,相較于流量本身,他們更關心的是實際ROI,就這一層面來說,可能只有垂直人群的流量和已形成信任度的IP流量才會值錢。”該人士說。
拿何同學為例。何同學去年10月在抖音上首更,一口氣發(fā)了5個視頻,這5個視頻基本都是在其B站同題視頻內容上,按照不同平臺風格進行重新剪輯和設計的。視頻發(fā)出后,迅速引來了中科院物理所、百度、OPPO IoT等官方認證賬號留言互動。
“這些知名官方賬號的積極互動,不僅是何同學內容創(chuàng)作的素材,更重要的是,有能力買單的商業(yè)主體大多數都是企業(yè),這些未來都會轉化為商務合作的機會”,該人士補充說
“像何同學這樣愿意拿出150多天精心打磨一個作品的創(chuàng)作者已越來越少,但內容創(chuàng)作成本是巨大的,只講情懷、不講收益,也是不可持續(xù)的”,上述運營人士認為:“如果何同學在抖音上的收益快速推高,未來其主陣地是否會從B站遷移過去目前不好說。”
此外,不少內容創(chuàng)作者還提到了各類AI創(chuàng)作工具對于行業(yè)的沖擊。
一位仍在堅持更新的UP主表示:“現在做UP主可能很難養(yǎng)活一個團隊,除非做一個營銷號類的公司,走‘視頻工廠’的模式。這種視頻可能是AI配音,AI寫稿,甚至是AI剪輯。做個視頻也就十分鐘,成本也更低。”
AIGC(生成式人工智能)的走紅,讓人們發(fā)現,包括文案、圖片、聲音甚至是剪輯,無一不能用AI完成,除了創(chuàng)作時常會出現瓶頸之外,隨時而來的“失業(yè)焦慮”也在反復撩撥內容創(chuàng)作者那根敏感的神經。
不少行業(yè)專家認為,AIGC可能會在中短期對那些基礎性、重復性的勞力崗位產生沖擊,但對于一些創(chuàng)意主導、情緒主導的生意和崗位,影響偏小。對于內容創(chuàng)作者來說,比拼策劃創(chuàng)意、比拼內容爽點的競爭之戰(zhàn)已全面打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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